因为贾母站在贾府权力的金字塔顶层,她极高的权威是由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还有人物历史原型的因素共同决定的。
政治方面:贾母出身显赫,社会地位超然。保龄侯尚书令嫡女,两个侄子都是侯爷。她嫁到贾家,是荣国公原配嫡妻,一品诰命夫人,长子贾赦袭爵为一等将军,次子贾政是工部员外郎,亲自养育孙女贾元春做了贵妃娘娘。
经济方面:贾母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和主持荣国府中馈几十年的积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具体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贾琏求告贾母的总管鸳鸯,随便弄了一箱子不起眼的东西出来,就典当了三二千两银子。
文化方面:是出于自古以来的“孝”文化,贾母有两个儿子贾赦贾政,分别都是荣国府的男主人。封建社会是父系社会、男尊女卑没错,但是母亲的地位是很高的,尤其是生育了子嗣的母亲更加受人尊重。我国自汉代以来,天子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母权和父权是并且存在的,尤其是父亲去世后,守节的母亲的地位会更高。
除了以上政治、经济和文化三方面的因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贾母的原型可能是曹寅的母亲孙氏。孙氏是康熙皇帝十分敬爱的保姆,她也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祭祖家业的奠基人之一,她的家族地位是非常尊崇的。
贾母出身名门,娘家一直很强大,她还是一品诰命夫人,贵妃的祖母
《红楼梦》中的贾母出身十分高贵,就连她的女儿贾敏和外孙女林黛玉也比不上她,因为她是尚书令保龄侯的嫡女。尚书令是文官,文官封侯是非常了不得的荣耀,这也是为什么贾母和史湘云文化素养都非常好的原因。
贾母的娘家史家一直都很厉害,在朝廷上混的比贾府好的多。到了第三代史鼎,史鼐还是一门双侯,能被皇帝委以重任,升迁外省大员。对比一下贾府的子孙,除了袭爵的,买官的,就是混吃等死的,只有一个贾政是个从五品官,还是皇帝“特荫”赠送的。
贾母嫁给二代荣国公贾代善之后,得到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荣耀,这是诰命夫人中级别最高的封号了。一品诰命在命妇中地位仅次于皇后,可以和贵妃媲美,非常受人尊敬,社会地位很高,每年的俸禄也不是少数,具有可以进宫参加宴会活动种种特权,朋友圈结交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内眷。
贾母非常有先见之明,除了安排子女的婚事联姻,寻求家族的武荫转清流的新路,还特别亲自培养了生在大年初一的嫡长孙女贾元春。元春十几岁就因为“贤孝才德”选入宫廷做女史,十年后终于一飞冲天,成为后宫一人之下的贵妃娘娘,贾母也因此多了一个身份——贵妃的祖母。
贾母经济实力强大,来自丰厚的嫁妆和几十年的家族财产管理权和支配权
女人的是否又独立的经济实力能决定她的家庭地位,其实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道理。古代女人不能外出打拼事业,所以格外重视嫁妆。
贾母作为名门闺秀,父亲保龄侯也是开国功臣之一,安排她高嫁给荣国公的嫡长子贾代善为妻,自然是要给她准备丰足的嫁妆。“良田千亩,十里红妆”那都是必须的。因为贾府的奢华要面子爱排场是出名的,史家万万不会舍不得嫁妆,而委屈了贾母,让婆家看轻了她。
别说史家第二代的贾母,就是王家第三代的王夫人和第四代的王熙凤那嫁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王熙凤能挺直了腰杆跟贾琏说:
“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呢.说出来的话也不怕臊!现有对证:把太太和我的嫁妆细看看,比一比你们的,那一样是配不上你们的。”
古代女子的嫁妆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丈夫家是没有权利染指的,贾母的嫁妆肯定比王夫人和王熙凤多,而且这些都还在她手里收藏着。
除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丰厚嫁妆这一笔资产之外,贾母从嫁入贾府的时候正是贾府一门双国公的鼎盛时代,不仅处于勋贵中的领先低位,而且还是皇帝倚重的肱股重臣,显赫荣耀难以难说。
无论多么荣耀显赫的家族,内宅的安稳都是家族兴旺的基础,那么当家主母就是管理家族内部事务的直接责任人。《礼记·内则》上有云:“礼始于谨夫妇”“男不言内,女不言外”夫妻之间互相尊重,也就是男人负责外面的公事,女人负责家务事,互相不过问,各自说了算。
贾母自己说过“我进了这门子作重孙子媳妇起,到如今我也有了重孙子媳妇了,连头带尾五十四年,凭着大惊大险千奇百怪的事,也经了些……”贾母作为侯门嫡女,嫁给荣国府嫡长子,一定是要承担当家主母责任的。
在贾母执掌荣国府中馈的几十年里,她除了侍奉长辈、教养子女之外,她还是响当当的管家太太,手里有府中财产的管理权和支配权,负责组织协调荣国府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常生活,以及处理权贵圈子里的各种人际交往。
贾母当年也就是相当于《红楼梦》中王夫人和王熙凤二合一的职权范畴,因为她个人能力强,所以可以做到集权,她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比凤姐还来的,并不是吹牛,而是实话。
贾母管家理事的能力从她利落的处置大观园夜里聚赌饮酒的婆子们的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她还犀利的分析了一系列的利害关系,其通达人情世故之精准明确,发落处分之果决雷霆,令人叹服。
那么问题就来了,王熙凤管着已经没落的贾府还有很多办法各种捞银子,贾母当年执掌鼎盛时期的荣国府几十年,请问她利用自己的职权便利攒下了多少私房钱?
封建社会“百善孝为先”,贾母守寡多年,抚养子女,支撑家业令人钦敬
中国古代是父权社会没错,但是“百善孝为先”,母亲的地位也很高。《礼记》曰:“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也就是说士人的孝道,要把爱敬父亲的爱心移来以爱母亲,以尊敬父亲的心意来侍奉君王。
所以,尤其是生育了儿子的母亲地位更高,如果儿子还继承了宗祧和爵产的话那么母亲可就十分尊贵了。
古代封建社会女人一生的地位是不断发展变化的:还没出嫁的女孩儿地位比不上儿子,她要遵守各种规矩礼数,就连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嫁了人之后,她一开始的家庭地位会很卑微,“妇事舅姑,如事父母”上头三层公婆,还要看大姑子小姑子的脸色,当然如果娘家强大的话,就可以挺直腰板,少受很多委屈。
随着丈夫袭爵升官和生育子嗣,妻子的地位也会相应提高,比如贾母刚嫁到贾府是重孙子媳妇,大概地位和秦可卿差不多,顶多帮她婆婆打下手管家理事。两府里乌泱泱基本上全是长辈,只要行动见了谁都要行礼问好,每天光请安伺候吃饭都不轻松,那些婆婆不愿操持的麻烦事、辛苦活,比如年节活动、来往礼数估计都是她在做,和王熙凤干的活差不多。
但是到了荣国公暮年,贾代善袭爵,贾母也生育了贾赦、贾政、贾敏两儿一女,她也顺理成章得到了一品夫人的诰封,家庭地位就迅速提升上来,真正成为荣国府当家女主人了,她的地位已经非常受人尊敬了,出门交际代表的就是荣国府的牌面。
荣国公临终前上本,皇帝赐给贾政官职,可以推测他去世的时候不过才四五十岁。所以贾母其实和李纨一样,是守节寡居的身份。“节妇”在明清时期更是社会极力追捧颂扬的道德典范,贾母的在丈夫去世之后,立志守节,教养子孙,支撑家业,这一番功劳和风骨更加令人钦敬。这也是贾母为什么对李纨格外看重照顾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贾母的两个儿子提升了她的权力和地位。《红楼梦》中的皇帝都讲究“以仁孝治天下”,作为臣民自然上行下效。
贾赦袭爵是朝廷的一等将军,贾政任职工部员外郎,也是妥妥的官老爷,并且还掌握了荣国府的管家权,两个儿子都是荣国府的男主人。他们对贾母都比较孝顺,别看贾赦昏聩荒淫,喜欢寻欢作乐,但是对于奉养孝顺母亲这一方面,他在礼数规矩上是没有毛病的。
贾政更不用说了,比贾赦人品端正,虽然在孩子们面前天天拉着脸严肃的一比,但是在贾母面前那是非常的伏低做小,比如元宵节猜灯谜那一回,下了班急急忙忙跑回家陪着贾母过节,“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彩灯,请贾母赏灯取乐”,自己虽然不擅长凑趣,也要在贾母面前侍立承欢。
两个男主人都对贾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那么下面的媳妇、子侄和下人们就更不用说了,贾母就是荣国府的天,就连贾珍这个宁国府的大家长,一族之长,也是对贾母恭敬有加,殷勤伺候,这就是贾府这样“诗礼簪缨之族”的规矩礼法。
贾母的原型或是曹寅母亲孙氏,她是家族富贵基业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据前辈红学大师们考证《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出身清代内务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 ,他的父亲是曹顒还是曹頫有争议,暂且不论。这里单说贾母,她的原型很可能就是曹寅之母——孙氏,她是康熙皇帝自幼非常倚重信任的保姆。
这位孙氏为人非常聪明,做事情也很利落,工作能力的得到了皇家认可,得以照料幼年康熙皇帝长大,后来康熙长大之后依然非常感念她。孙氏的丈夫曹玺去世,康熙亲自登门吊唁慰问,南巡时曾尊称孙氏为“此吾家老人也”,又亲自给孙氏的住处题写“萱瑞堂”的匾额。
因为孙氏的工作关系,她的幼子曹寅得以在幼年曾担任康熙皇帝的伴读,这也为后来曹寅成为康熙的心腹,被康熙重用打下了基础。曹寅后来曾任护军营兼正白旗佐领、内务府慎刑司郎中、苏州织造等职位,都可能与母亲孙氏有莫大关联。
在康熙一朝曹寅家族共有四人担任过江宁织造一职,还曾担任巡盐御史、通政司使等高管。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办事专员,管着皇帝心腹的事情,头等是盐务,其次是负责为宫廷供应丝织品并采办各种御用贡品,曹家还以包衣家臣的身份领取内务府帑银行商,简直是肥差中的美差。
曹家也因为受到皇帝重用,逐渐兴家旺族,发展起来了一份庞大的家业,过着奢华富贵的生活。这一份荣华富贵,离不开孙氏的功劳。
这位曹家的孙氏,就很像贾府中有体面的奴才赖嬷嬷,因为伺候过老主子,格外有体面,不仅在贾母面前能坐着说话,就连凤姐这样的年轻主子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她的两个儿子分别是荣宁二府的大管家,她的孙子也脱了奴籍做了官。
如果孙氏就是贾母的原型,那么贾母在贾家的权威就更好理解了,她是家族基业的奠基人,所以她威高权重,人人敬畏,上上下下都要奉承这位“史太君”“老祖宗”。
南山橘暖 / 文
我是南山橘暖,爱读书,爱读红楼梦。红楼梦解读见仁见智,如有歧误,敬请雅正。
贾母是贾府第二代男丁贾代善之正妻,出嫁前是金陵史侯家的小姐。娘家夫家皆是诗书官宦之家,家世显赫。
贾母的丈夫贾代善是荣国公,贾母自己也是御封诰命夫人。大儿子贾赦是一等将军,二儿子贾政是工部员外郎,女婿林如海是钦点的巡盐御史,孙女元春是皇上的贵妃,身份真是尊贵的不要不要的。
况且,就宁国府和荣国府来看,贾母是“代”字辈中唯一在世的长辈,族中男女老少皆尊称其为“老祖宗”,是家族标志性的人物,是贾府辉煌历史的见证人。
另外,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封建社会,孝道作为“核心价值观”,在某种程度上风头盖过了“男尊女卑”的铁律。
处于四世同堂塔尖上的人物,加上长幼有序的辈分,贾母当然享受到的是众星捧月般的尊贵,为一家之长也是情理之中、实至名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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