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捋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11月25日，在马刺对雄鹿的比赛前，波波维奇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访问中，记者问到了“在马努和伦纳德接连离开后，米尔斯在本赛季扮演的角色”，对此波波回答说：
“伦纳德是一个很棒的球员，但他当时并不是一个领袖。吉诺比利和米尔斯是领袖。我们会想念伦纳德的天赋，但他在球队时并没有领袖的众人。这可能是他的进步方向。”
波波并且表示：
米尔斯和吉诺比利上赛季扮演了球队领袖，阿德也是很长时间的球队领袖。
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隔天猛龙比赛，记者询问了伦纳德对这一番话的看法。小卡的回答是：
“我听说了，这话在我听来很有趣，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上赛季的事。我猜，当你不再打球时，他们会忘记你领导的方式。这无所谓，我在猛龙，我专注于这个赛季而不是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我以身作则，每天努力训练，以专注的心态打好每一场比赛。一旦当你登上球场后，你就会看不到很多事情——有人问我关于他们的对位问题，或是我是否在场上看到了一些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们：‘去这里，去那里。’我就是去鼓励队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就是努力在场上去提升队友的士气，就是那样，不是去贬低斥责任何一个人，而只是去激励他们。”
那么，到底孰是孰非呢？
首先，有一个事实——很多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一支球队场上的战术核心，和场下的更衣室老大，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而且在相当多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人……
马刺99年夺冠时，更衣室里最有话语权的人，不是现任战术核心蒂姆-邓肯，也不是前任战术核心，队里资历最深的大卫-罗宾逊，而是小将军约翰逊。
当年的雷霆，更衣室老大不是杜威二少，而是队长科里森。当年的步行者，就算伤愈复出只能打替补，更衣室老大照样是格兰杰。伯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把格兰杰交易后，短短半个赛季，步行者的士气就崩塌了。
一个理想状态下的更衣室老大（为了更好地说明问题，我暂时不用“领袖”这个词），首先，他应该具有足够的威望，保证他说出来的话大家都认可。其次，他应该有能力和意愿激励大家向赢球的目标奋斗，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解决团队中的纷争。总而言之，确保大家“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块使。”
不得不承认的是，人际交往和打篮球一样，同样需要天赋。比方说，更衣室老大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来发现问题；需要有判断力来制定解决方案；需要有良好的口才和替人设身处地着想的换位思考能力，来保证他的方案被劝说对象接受；还需要有耐心和修养，确保自己不会在劝说过程中先被气个半死……
既然这两方面都需要“专业技能”，那么很自然的事实就是，肯定很少有人能在两方面都有出众天赋。所以对于任何一支强队，更衣室里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镇场，都是必不可少的。詹姆斯-琼斯号称“勒布朗的老大”，勇士也不能缺了一哥。
波波说“领袖是马努和米尔斯”，米尔斯和战术核心之间的距离，就好比我和吴彦祖之间的距离——压根不搭边。所以这里的“领袖”，肯定指的是在更衣室鼓舞队友，带领大家的那个。如果从这一点看，马刺给米尔斯千万级别的大合同，除了因为他是队内屈指可数的三分手，属于稀缺资源之外，可能也有更衣室内的考虑。
伦纳德其实也很明白自己的不足。他阐述自己做领袖的方法，说的是“以身作则”，就是说他清楚在开口说话这方面，并不是自己擅长的。而波波也肯定了伦纳德作为战术核心的地位。
因此，波波维奇和伦纳德尽管针锋相对，但其实两人说的并不矛盾，都是事实。
事实是事实，但有的时候，说出事实的方式和事实本身一样重要。好比帕克今年已经衰退到不够资格成为首发，这是事实，但你去采访马刺队随便谁，估计都不可能得到“帕克已经不能打了所以管理层不续约他是对的”这个回应。
记者的问题中提到了伦纳德，所以波波在回答中也提到伦纳德，这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段回答的主旨是夸米尔斯的，难免让人产生“踩一个来捧一个”的印象。在中立者看来自然无所谓，但小卡和马刺本来就已经闹翻，在此基础上，双方对各自彼此的言论难免有些敏感，由此产生的观感，不可能和路人视角下的我们是一样的。
而且，像我们这样把“战术核心”和“更衣室老大”清晰判然地区别看，或许问题还少些。但如果用一个词“领袖”泛泛而指，说对方不是领袖，等于说对方作为球队老大，缺乏某一方面的能力，甚至可能升级为说对方不够做球队老大的资格。——别忙着喷，我相信说话的人没这么想，但听话的人未必不是这么想的。
那么，是波波错了吗？没有。他说的都是事实情况。
是小卡错了吗？也不是。站在他的角度，他完全有理由感到被冒犯了。
问题在哪里呢？
最基础的地方出错了，在此之上，再做什么都是错的。
P.S.小卡的话里有一句话很有意思。“不是去贬低斥责任何一个人，而只是去激励他们。”
马刺向来以铁血纪律闻名，波波的驯人大法也是众所周知，经常有球员被他骂得狗血淋头。邓肯挨骂甚至已经成为一个梗了。
对这一套管理方式，最好不要轻易评价，毕竟马刺若干年来的成功证明其至少有一定效果。但从这句话来看，小卡很有可能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莱昂纳德是一位好的领袖，只不过他低调的往往容易被忽略掉，他带领球队前进的方式与其他我们常见的不同。他不会在更衣室将队友聚集起来去大吼提高气氛，他不会在板凳席当队友有好的表现的时候甩毛巾，他更不会在球场上去庆祝去对队友大吼大叫。2017年季后赛面对灰熊的第四场比赛，最后一节只剩下4分半钟时间，马刺落后8分，是莱昂纳德在扛着球队一点一点前进，不管球队落后还是领先，你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一点的变化，最后4分钟，他防守端努力去防守，去抢断，去争夺篮板，进攻端他一次次攻击篮下，投进一个接一个三分球来维持着分差。莱昂纳德是一名好的领袖，只有当队友都不行的时候，你才能注意到他，是他一个人在战斗着，经常看他比赛的球迷会发现，当我们看技术统计的时候，发现原来莱昂纳德已经不知不觉得了这么多分啦。17赛季打火箭的时候，当他最后投进3分准绝杀的时候，其他队友都很兴奋，只有他并没有想太多，积极退防，没有去大肆庆祝，还提醒着自己的队友，后来他对哈登完成了封盖。他是一名好的领袖，只不过他低调到很容易被忽略，他是默默的把球队扛到肩上前进的男人，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总是以身作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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