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篮球,光辉岁月
1996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那一年,我不到12周岁,身高1米4,是一个清瘦的县城少年。小学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如愿考进了县中学的实验班,在这所中学读书可以直升高中。压力骤减,心情不错,只一心憧憬着中学的生活。
那个年代,没人天天低头盯着手机,根本没手机,小男孩的课外活动主要是打篮球、踢足球。
就是从那时起,我疯狂爱上了篮球,每天的课间休息和放学后,不是在看别人打,就是自己上场打。自此篮球成为一生所爱。几乎与篮球同时进入我世界的,还有Beyond乐队的歌。
每天放学后,是晚饭时间,更是篮球时间,学校的广播也会在这时响起。篮球场边,围满端着饭碗看球的学生。我不是寄宿生,不吃学校食堂,就算饿着肚子也要看一会儿才回家。
一个极其平常的下午,我一如往常地站在球场边,突然,学校广播里传来一首歌,前奏的几个音符瞬间把我吸引,这段旋律也成了脑海中最清晰的烙印。音乐在球场上空飘扬,整个世界变得开阔、安静而美好。
我的注意力彻底从篮球转到了这首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音乐?以前听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就是莫名地喜欢,也不好意思问别人歌名,我猜同学们也不一定知道。
回家路上,那首歌的调子不断在心中响起,我默默地跟着哼唱。路过音像店时,我赶紧把听到的音乐哼给老板听,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从架子上拿下了一盘磁带,翻过来指着曲目单里的一首歌告诉我,“就是果家锅(方言发音:这首歌),「光辉岁月」。”知道歌名后,我欣喜若狂。
音像店的老板个子很高,将近1米9,戴个四方眼镜,他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应该是整个县城音像店老板中学历最高的。在我的整个中学时代,他在音乐方面对我影响很深。我和他成了忘年交,直至今日。
80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是包分配的,他被分配到四川攀枝花的煤矿,只干了很短时间就辞职了,他受不了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枯燥工作。
在那个时代,他绝对算很叛逆了,毕竟县城考出去的孩子,家里没什么关系背景,父母也没有多高的眼界,孩子能上大学已经是莫大荣耀,端个铁饭碗多好啊。可他铁了心要去深圳打工,还不错,后来也赚到了一些本钱,不过最终,他还是回了老家,开起了音像店。
他是我港台音乐乃至欧美音乐的启蒙老师,在此向他致敬。
家驹,音乐,是是非非
和许多歌迷一样,Beyond陪我度过了整个中学和大学生涯,从湖南到北京。
2006年底,我南下广州,至今已13年。不敢说选择广州是因为家驹,但我知道这里离家驹很近。从一句粤语都听不懂,到可以流利地用粤语交谈,从懵懂的幼稚少年,到忙碌的奔四青年,往事如风。
学习上的挫折,感情里的痛苦,工作中的失落,我都尝到了。很庆幸Beyond的音乐始终陪伴在旁,家驹的声音是一份温暖,更是一种激励。
2007年,我过关到了香港,旺角、铜锣湾、通利琴行……终于,第一次踏进了梦里无数次神游过的地方,尽管强装自然,可内心的激动仍难以克制。看着通利橱窗里家驹曾经用过的琴,那把黑色的Ovation 1869,那把白色的Fender Stratocaster,不禁泪如雨下。“家驹,我来了。”
2015年,31周岁的一个月后,默默在心里告诉他,“我终于比你大了。”从此,我将越来越老,而你永远是31岁零20天,永远年轻、靓仔。
黄家驹出身于香港一个普通的底层家庭,家中兄弟姊妹众多。出身草根的他更容易让作品与歌迷产生共鸣,旋律好,节奏简单,朗朗上口。家驹不是高不可攀的人,也不刻意附庸风雅或装深沉,更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他会不厌其烦地在演唱会上劝大家不要挤,免得有人受伤,也会生气粉丝只知道疯狂叫,而没有专心欣赏音乐。
我很认同一句话,学历和素质没有绝对关系。家驹只上到中学,学生时代的成绩并不好,但他的修养却非常之好,既没有很多摇滚明星的坏习惯,不吸毒、酗酒,私生活简单,也不会污遭邋遢,脏话连篇。作为一个音乐人,他是合格的、优秀的、独一无二的,作为一个人,他是闪闪发光的。
玩摇滚乐,他主张简单直接地表达情绪。他的创作和思考在一定程度上受David Bowie、U2等英伦音乐人的影响,和平与爱是家驹歌曲里经常出现的主题。
简单的几句话,远不足以诠释Beyond音乐为何如此有魅力,如此经久不衰。在娱乐至上的香港,乐队从来都是被边缘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会如此,但Beyond的音乐却打破了界限和成见,成为香港乃至整个华人世界的骄傲。
Beyond各个时期的歌,包括三子时代的所有作品,我一遍一遍地听,演唱会一遍一遍地看,连他们的采访也不想放过。阿Paul在一次专访中愤怒地说道:“他在生的时候,你们有赞过他一次吗,没有,都在踩他,死了之后又开始赞他,追捧他。”“他知道你们喜欢的音乐是什么样的,他有大把,而他真正好的音乐,你们没有机会听到,我听过,好厉害的。”他是如此欣赏自己的兄弟,却又如此地遗憾,遗憾终生。
在我看来,阿Paul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家驹思想的人,远远超过家强。同为乐队的吉他手,相互之间的交流、切磋要多过其他人。两人之间显然不存在所谓谁是老师的问题,他们的关系就像老鹰乐队的Joe Walsh和Don Felder,一种恰到好处的“竞争”。阿Paul总是在采访中很谦让地表示“还是他弹得好一点。”可能也只有对家驹,阿Paul才会说出这句话。
在这里,我可能有点主观地想讲几句家强,80年代逼走远仔(刘志远),10多年前又与阿Paul出现裂痕,主要是因为家强不成熟、孩子气。家驹在世时把这个弟弟保护得太好了,直到离世前都不放心这个细佬。当然,家强是个非常单纯、真诚的人,即使如今50多岁了,他依然如故。
Beyond的音乐太简单、太流行、技术上难度小等话题,一直存在着,而且各方争论不休。从1988年,特别是从《秘密警察》专辑走红开始,这些话题就已经存在。家驹难道不知道吗?他为了心爱的音乐,为了歌迷,他必须坚持,即使他不快乐。在日本时,家驹说过不想玩了,甚至还打算把吉他都卖给阿Paul。单立文也说,家驹在日本给他打电话时,痛苦到流泪。
31岁的黄家驹,背负了太多,真的好辛苦。
57岁,假想,他的样子
我常常想: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家驹还在,那该多好。接下来又会想,57岁的家驹,他会做什么呢?阿Paul在专访里也讲过,“我想他会做其他事了,他不会停在原地的。”
在这里,我很想大胆地分享一点自己的浅薄看法。 首先,家驹一定还会坚持做原创音乐。他一直都说香港的音乐是“殖民地音乐”,为什么他致力于原创音乐的推广?就是为了改变香港的音乐环境,所以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变。作为音乐疯子、吉他痴的家驹,他的创作风格可能会变,但一定不会放弃音乐。
57岁,家驹肯定已经做了多张自己心仪的纯音乐专辑,就像窦唯一样(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南黄北窦”)。更加成熟、经验更丰富的家驹,是音乐制作人的不二人选,培养、扶植更多有潜质的年轻人,为他们铺路搭桥。这是他生前就在做的事,只是一切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
在家驹的音乐生涯中,有两位前辈对他的影响最大,一位是去世不久的英国摇滚巨星David Bowie,另一位便是西班牙的弗拉门戈吉他大师Paco de Lucia。在家驹感到身心俱疲心灰意冷时,他一定会摘下摇滚明星的光环,朝着吉他演奏家的方向迈进,从此与吉他为伴。“每个人都会在欢呼声、掌声中迷失,但他不会,别人回不了头,但他可以。”
家驹对吉他演奏的追求是虔诚的,很多人说他技术不够好,这是事实,音乐储备足够丰富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可是,要知道他当时才31岁而已,作为乐队的灵魂和领袖,他承担着绝大部分创作,还要解决乐队发展和商业平衡上的困扰。
让他与顶级乐队的主音吉他手去比较?与职业吉他演奏家去PK?这是万万不合适的。用相对简单的和弦与solo写出耐听的作品,恰恰更加体现了家驹的伟大,简约的伟大。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同年龄段的摇滚乐队主唱中,家驹的吉他水平已经相当出色了,Beyond也是一支综合实力强大的乐队。
请Beyond的歌迷不要再执着于排名第几这种幼稚的问题了,音乐到了一定的层面,是不存在所谓排名的,那只是媒体们制造出来的谈资和噱头。
在那个审美单一、娱乐至上的时代,家驹年纪轻轻就有开阔的视野,而且对各类音乐的态度非常包容。Beyond的音乐多元多彩,绝不是很多人认为的枯燥和单一。他们不单有真的爱你、海阔天空、再见理想,还有大厦、Dead Romance、Long Way Without Friends,也有Arabian Dancing Girl、Water Boy……
不敢想象,从31岁到57岁,在一个音乐人最为黄金的20多年里,家驹还能创作出多少奇迹般的作品?一定有很多,很多。我常常因此而悲伤落泪,太可惜太可惜了,为什么让如此罕见的天才那么快陨落呢?
很多乐队都是音乐理念上出现分歧而导致了分崩离析,大牌乐队比比皆是,比如摇滚神话The Beatles,还有亲兄弟反目成仇的Oasis。家驹是个安静纯净的人,面对歌迷和媒体时,他总是满眼笑意,但静下来时,他会忧郁失落。Beyond其他成员说他是“黄伯”,特别爱念叨,爱辩论,爱说服别人,除了性格使然,还因为他热爱音乐,珍惜Beyond这支乐队,他想做到更好。
心中充满爱意的人,即使到了57岁,也会依然善良虔诚,那颗赤子之心是不会变的。每当想起家驹,每次听到他的歌,都会让我重新思考理想和现实,并获得一种无可取代的温暖。这是他送给我们的最重要的东西。
对我来说beyond始终是个很有划时代意义的乐队,至少现在看到很多学乐器或者像在学校那时几个情投意合的朋友一起组队玩band那样,大多都在模仿beyond。当年他们所在的年代不被人看好,但仍然坚持走自己的音乐路线,播下的种子如今遍地开花,我想……如果黄家驹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黄家驹是乐队的主唱,是很有才华的一个音乐人,尤其是在创作上,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音乐上始终坚持以原创为主,这点放在当时非常难得。这一点确实值得赞赏,但是也希望大家能够理性看待一些事物,别动不动就拿来与别人做对比,别动不动就出现“无人能及”“神”“第一”“还有谁”这些给别人抹黑他的字眼,如果你们是真的喜欢他,那请别再给他套上这些头衔。
黄家驹写了很多好听的歌,这个很多人都认可的。我记得98左右第一次听到91演唱会现场的“光辉岁月”之后就记住了这个旋律🎶。然后因为好奇,慢慢地就了解beyond,买了好多的磁带,至今仍是很值得回味!虽然磁带早已丢失了……
后来发现家驹在93年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仍然相信他一直都在,因为我每天都可以听到他的歌声。接着是三子时代,对我来说基本也是照单全收。我不敢说每首歌都听过,但是估计也没几首是被落下的,对我来说beyond始终就是beyond,永远的四位一体,缺一不可……
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是个beyond迷,他们在我心里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但喜欢归喜欢,除了他们的歌(或者家驹时代的作品)其实还有很多好听的音乐,这个……每个人都是可以选择的。对于不善言辞的我来说,默默的去听着喜欢的歌,或者在头条上传一些三子时代的作品(不管有没有人听,我还会继续传)就是最大的支持,毕竟我觉得用行动来表示至少比嘴上说的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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