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和我亲眼见证了我68岁的二伯突发脑溢血,开脑动手术,住进重症室,抢救4天 回天无力,心脏衰竭,完全靠呼吸机器鼓吹,脑血断流,失去意识,身体发烧到41度。
这种情况医生还在问:“是不是要进一步抢救?”
我们说有希望吗?
“抢救不保证结果。”
他们所说的抢救就是用高压电击心脏,电击了3次,没多大反应。
然后医生又跑出来问:“病人心率直线下降,是不是要继续抢救?”
我们看到动了手术的脑袋都肿的老高了,血管都走不动了,身体都僵硬了,不需要了。
医生立马拿出一份文件来,让你签字:病人病情恶化原因是家属放弃治疗。说完这句话二伯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然后又是一份文件,让你签字:病人失去生命征兆,原因是家属放弃治疗。
当医生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无地自容又痛彻心扉,更多的是愤怒,父亲当时爆出口了,想冲上去......被我们拉住了。
我们痛苦又愤怒,然而一次次的签字就是在伤口上撒盐,也是在不停的引导我们往他们希望的方向做出选择。
10年前我们村的45岁的一个男人,家里有两个小孩,突然脑中风也是动了手术,当初动手术前医生还劝说了,估计做了手术很有可能也是植物人。但是想着他还年轻,兄弟三个砸锅卖铁也要筹钱治疗,动完手术后他成了植物人。三兄弟轮流照顾。每家照顾一年,这几年孩子也都长大了,上学开销大,家庭都苦不堪言,大家都疲惫了,宁愿花钱把他送入养老院。养老院的照顾了2年也都不想接收,多次打电话让家属把他接回去。为这事,村长出面调解了好几次。
现在所有的人都痛苦的悔恨当初,不听医生劝。
即使我家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当面临亲人病重的时候,特别是脑溢血突发的时候,没有时间让你过多的思考,大家一致的选择都是开刀抢救。
然而总是在事后才会反省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于我们而言,我们是第一次经历,都会听医生的建议,一位正义的医生,每天都在经历着这样的选择,也能看到更多的结果,是不是应该给出更合理的建议呢?
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我们是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1.站在医生的角度考虑,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命,都应该竭力抢救,本没有错。0.01%的希望也是希望。如果家属没有钱,医保又没有多少报销的,医生是不是通常放弃得比较快呢?说金钱至上有些偏颇,维护患者生命,攻击亲人心里的话语,维持过度医疗,过度消耗社保,应该是大家常见的正常现象。
2.站在家属的角度考虑,肯定是能治就治,哪怕负债缠身。但每个家庭不仅有老人,还有小孩需要照顾。老人住院,花费的不仅是金钱,还需更多的时间去医院陪护。短期内大家可以抽空轮流探视照顾,时间一长,所有人的正常生活都会被打乱。这一切当然都是子女应当付出的。面对一次次的签字,看着病人遭受的一切痛苦却没有一丝好转, 那种挣扎和锥心之痛,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3.站在社会的角度考虑,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态。我们是不是应该淡然一些,对别人的选择包容一些。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合理的安排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等到大病到来,过度治疗。因为社会发展越来越好,很多人面对生死更加不淡定。也许我说的这些话引起很多人的争议,但我只想说,活好当下,该来的都会来。
放弃比坚持更加痛苦,因为坚持治疗看到的结果无论是怎样的内心最后总会踏实,归于平静。而最初的放弃治疗,会让家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自责,内疚甚至是自我怀疑。如果自己优秀一些,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钱给老人治疗?如果老人接受了放疗、化疗是不是就不会被癌症夺去了生命呢?
面对内心这样复杂而痛苦的责问声,也给了很多保险推销的一些借口。动不动就保值几百万。请问,躺在病床上花几百万让医生拿你的身体做实验,开刀,不能吃不能喝,你愿意吗?
无形中似乎给人传递一种信息,只要买了保险,或是有几百万了,能躺进ICU,就能抗住一切风险了。
那些没有去过ICU的人,有时间去探视一下,走访一下,应该就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了。那种一天到晚躺在里面,不准亲人陪护,全部都是靠机器和线管维持生命的,有的一躺就是半年的,不见天日,不能享受一切美食的,浑身打的都是激素,胡子指甲长得飞快,隔天就有护理过来100元修理一次,不能报销。大病医疗有报销的部分,但是每天都能整一些让你无法报销的名目出来。
主任说拿的是医保的钱。就是变相的让家属继续让老人治疗。治不治疗得好也不会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也不考虑老人的年龄和承受的痛苦,只是一味的让家属交钱,签字,自行负责一切后果。
国外的安乐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临死前在医院开膛破肚,开脑等等,把一生的痛苦受尽了,没有尊严,没有选择的能力,直到死都是与心脏起搏器,呼吸机,营养吊水为伴, 更多的住在ICU连亲人探视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所有的仪器都用尽了,所有的刑罚都受遍了,最后一丝气息折腾完了,孤独,痛苦,绝望,麻木,冰冷的离世。
我们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在医院里我们看到的大多都是这样的场景。
不治疗,是不是代表着我们子女的不尽心,绝情;治疗,耗费的是什么大家心里自己清楚。花钱买心安,是我听到的最多的话。不管能否治得好,钱花光了,老人在天之灵应该没有怨言了吧。因为,作为子女的尽力尽心了。
如果有些家属根据综合情况能够坚持自己的选择,放弃治疗,医院是无法强求的,关键是身边的家属是不是应该给予更多的理解呢?我们呼吁更多的有良心道德的医生站出来给个公正合理的建议。不需要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帜,只是站在家属和病人的角度综合考虑问题给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我想更多的人害怕的应该是扪心自问的自我审判和亲属间的相互指责。但愿能遇到一位好的医生,而不是一切往医院利益靠拢。
个人认为医院现在都很尊重病人及家属的意见,如果家属说放弃不治了,大夫不可能继续,毕竟所有治疗手段都是需要家属签字同意的,所以不要把过度治疗的责任推脱到医生头上。
医保基金是纳税人的钱,属于大众所有。家属因为不需要个人承担,就同意这样无意义地在ICU治疗8个月花去两百万,直到病人受尽折磨一个人孤单离世,有点社会良知和人性的人都不会这样选择吧。
在医院也看见有些老人在医院全年卧床,不能自理,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有些有意识,有些完全无意识,搞不懂这样活着有啥意义?如果需要家属自己部分承担医疗费用,还会有这种现象吗?
为了社会公平,强烈建议国家社保部门对全费医疗人群划定一定费用额度,超出部分由个人和家属承担,杜绝浪费社保基金和医疗资源。
人终归是要死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尊严地离开我们挚爱的世界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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