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是个人尖子,有几分姿色还泼辣精明会算计,做任何事情都要扒拉扒拉心里的小算盘,算计着自己别吃亏,能占点小便宜最好。
三婶嫁给三叔之前也是村花一朵,找对象这件事儿挑了很多年,一般人不入她的法眼,以至于二十好几还没有婆家。
她父亲跟我爸是同事也是朋友,她认我爸当干哥哥。过年的时候到我们家来拜年,正赶上我三叔回家探亲,她一眼就看中了我高大英俊潇洒的三叔。
穿着军装的三叔是卫生员,在部队里干得正好,用我爸的话说很有前途,当兵多年才第一回来探亲。见到村花我未来的三婶,年龄相仿又都是适婚年龄,不说干柴遇到烈火,也是彼此倾心。
村花跟我爸说:“哥,我看上你弟弟三火了(三叔大名王三火),你得成全我。”
我爸我妈吓了一跳,要知道,送我三叔去当兵,包括我爸我二叔我爷爷奶奶在内,都希望他在部队好好干,争取留在部队,光宗耀祖,不要再回老家来。我爷爷奶奶给他们三兄弟分家,都没留我三叔的份儿,供他出去就算是给他家产了。
如今我三叔却看中了村花,要娶一个农村媳妇,这注定三叔也要把家安在老家了,爷爷奶奶还要给三叔准备一套宅子。爷爷奶奶老了,这个负担担不起了,就会不可避免的落在我爸我二叔的肩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门婚事都不能做,一是影响我三叔前途,二是给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增加负担。
三叔在家人的苦口婆心下,放弃了村花,返回了部队。我爸也找到村花她爸,做他闺女的工作,让她死了这份心思。
村花得知一切是我们老王家一家人背后捣乱,跟我爸又哭又闹,最后,我爸跟她爸多年的情谊也泡汤了。
我爸也认了,觉得闹闹就过去了。没想到的是,一年以后,三叔部队复员回家了,其中的原因三叔三缄其口,别人都不得而知。
那年年底,三叔就娶了村花三婶。不过,三婶娘家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她爸妈就她一个宝贝疙瘩。三叔娶三婶就住进了三婶娘家,不是上门女婿,就是住在了那里。
可是三婶她妈很厉害,跟三叔相处不好,对三叔吆三喝四极不尊重,话里话外还是嫌弃三叔穷,他们大闺女出生后非要孩子随她们家姓,我三叔死活不肯,半夜被扫地出门。
三叔回来哭,我爸我二叔不忍心自己兄弟过得窝囊不开心,就凑钱在村里要了宅基地,盖了三间房,让我三叔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三婶乖乖的跟着三叔回到了我们村里。
可是也因为三叔三婶的事儿,二婶差点没跟二叔离婚,我妈跟我爸也闹了很久,毕竟两个哥哥家的日子也非常艰难,拿出钱帮助三叔,让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三叔做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就是后来的村医。三叔会针灸,中医西医都会,在那个医疗条件匮乏的年代,三叔靠手艺在村里很吃香,大的好处没有,一点吃喝的东西总有人为了感谢他送过来。三叔家的日子比一般人家好。
三婶也因此在村里在左邻右舍女人之间有了地位。吹嘘三叔的手艺,拉病人来家里悄悄看病(拉私活性质),旁敲侧击让人家给钱送礼。她看不上眼的人家或者得罪过她的人家,怎么求她也不让进家门,让去大队部诊所去看,该什么价就什么价,别想在我这里占一毛钱便宜。
三婶因此交下了很多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高门大嗓肆无忌惮的说笑。三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看到她扭头就走,不跟她打照面。
农村人很朴实也很现实,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
三婶跟我们家跟二叔二婶家关系都不太好,根源还在于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从我爷爷奶奶那里没有分到的家产,她认为爷爷奶奶偏心了,以致两位老人早已经做古多年,她依然耿耿于怀,完全不感恩当初两个哥哥嫂子对他们的帮助,她跟二婶一次吵架之后,两个人多年不说话。
在三婶的字典里没有占到便宜就是吃亏。
三个亲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三婶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事事都算计得失。
就比如在村里随人情这事儿来说,一般情况下,村里家族的,怪好不错的,没仇没怨的,都互相随个份子上个礼,大家互相你随我半斤我还你八两的事儿。靠这种礼尚往来维持着全村人的和气和谐。
三叔家的日子在村里数得着的好过,又有威望,谁家有事儿都去请三叔三婶,三婶认为自己家对他们有恩,给他们家看病省钱了,自己只去吃酒席就是给足面子,不是实在亲戚就不用掏钱,没那个必要。
有时候,三叔会悄悄把份子钱交了,不让上账,不让三婶知道。当然也有露馅的时候,被三婶知道了,跟三叔大闹一场,三叔一反抗,就被抓个满脸花。收三叔礼金的人家也算得罪了三婶。
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跟三婶关系还算不错。三婶漂亮,三婶穿的衣服鲜亮,我经常赞美她,羡慕她。
那年我考大学,三婶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小花如果能考上大学,给咱们老王家光宗耀祖,上大学我给100块,我说话算数。”
三婶说话带响落地有声。八十年代初,100块钱那是巨款。
三婶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她相信大学高不可攀,就我王小花这么个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黄毛丫头根本没有这个能耐。二是在这三兄弟的大家庭里跟我关系最和谐,她想当众证实一下。
几个月后,录取通知书真的到了,虽然只是一个师范大学,远不是我心怡的军医大学,可是也足以让我父母欣喜若狂,让整个小村庄议论纷纷。
我妈当然也给三叔三婶报喜了。三叔学历顶多是高中中专,见我上的是正经八百的重点本科,打心里为我高兴。
我三婶就尴尬了,当初的承诺言犹在耳,却开始装聋作哑,对承诺一个字不提。甚至怕我提,直到我离开家去上学,她一直躲着我走,我想告诉她“没关系,我没当真您也别当真”。可惜她没给我说这话的机会。我跟她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归了零。
我爸说:“你考得上,我跟你妈就供得起,你三婶当初就是跟咱们开玩笑呢。”
我当然明白,也不计较,一个承诺十个承诺也只是承诺而已。只是可惜了我跟三婶还算和谐的关系。
这件事儿,三婶尴尬了几年,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
后来大家把这件事儿都忘了,亲戚还是亲戚。
三叔三婶的小儿子军平身体一直不好,一直在家里三叔给他开各种药调理,没怎么读书也没有像样的工作,用今天的话说,身体原因一直在家里啃老。
三叔52岁心梗去世,他小儿子军平定了亲还没结婚。以前三叔在时,诊所收入不错,三里八乡的总有人来看病拿药扎针。三叔一走,诊所开不成了,村里很快有了新村医,三婶辉煌的日子就算此打住。
可气的是军平对象也退了亲,女方家认为三叔这棵大树倒了,他儿子常年有病,嫁过去怕被拖累一辈子,再加上三婶这个出名精明的婆婆。
三婶被气得嘴歪牙痒痒,只好托媒人再找。两年后,军平身体有了起色,也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对象也说上了。
“老儿子完婚,大事儿完毕”这是农村的一句老话。说实在的,三叔三婶生过六个孩子,上面四个闺女,三婶那么抢尖拔上的人,怎么允许自己没儿子?努力一把又生了老五,是儿子,可惜难产,一天一夜没生下来。
那一夜,三婶的哀嚎传遍了半条街,我妈我二婶他们都在,我妈说孩子先下来的是头,卡住了,下不来,村里的接生婆也束手无策,这才赶紧送县医院,大人保住了,孩子早就没有了气息。
三婶还不死心,一年后又努力一把,生了老六军平。老来得子,宝贝疙瘩。
军平上班了,对象也找到了,虽然女方家里条件差些,可是儿子岁数到了,三婶也得接受。
三婶决定大操大办一次。为此三婶请了村里红白喜事的执事,请了做喜宴的大棚。每桌酒席价格也按照村里最高规格的。反正结婚摆酒席都是只赚不赔的。
所有亲戚都给信儿,我们这些飘落在外地的侄女侄子都要求必须回来,其他亲戚也是反复叮嘱。村里的乡亲更是挨家挨户的去请去通知。
我父母也反复要求我们请假也务必回来,三叔不在了,给三婶壮壮门面。
办喜事那天,亲戚差不多都来了,村里乡亲差不多也都来了,好多还是拖家带口老人孩子全家都到,足足坐了四十桌,吃喝猜拳行令,大人说笑小孩跑跳,小院里一团和气热闹非凡。
喜婆婆三婶很高兴,这桌看看那桌聊聊,劝酒剥糖。
后来账桌那边来人叫走三婶,气氛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据说村里乡亲来了一两百口子人,交份子钱的只有几家家族里的当家子,其他外姓基本都没有交钱上账。
账房先生还婉转的问三婶是不是直接交给了东家。
三婶黑了脸,转瞬又点点头,那个尴尬劲儿别提多难受了。
她明白,这么多年村里人的酒席她没少去吃,可掏出真金白银去上账随份子的没有几家,现在三叔不在了,这些人也学着自己不掏钱白吃来了。
三婶对着账本整个人都懵了,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账房先生看出了三婶的尴尬,找到了红白喜事执事,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眼看着酒席就要结束,吃饱喝足的人们手里拿着打包的剩饭剩菜起身往外走。
执事扯开嗓子喊开了:“各位乡亲,份子钱有的交到了账桌,有的直接给了东家,现在东家记不清楚谁家交了多少,请到账桌重新登记一下,以备东家下次给各家回礼喽。”
人们陆续往外走,没有人响应号召来登记。
三婶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目送着人们走开。
我们坐在亲戚席上都没有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写在最后:
在村里,人们聚族而居,就是那么一方天地,越是小村庄,人们的关系越靠亲情和礼尚往来维系。你家他家,你这家族他那家族,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我们村不大,几个稍大一点的姓氏,几个小姓氏,彼此关系盘根错节。互相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家给过谁家帮助,谁家跟谁家有过矛盾过节,也都心知肚明。
谁能保证不求人?谁能说得好不需要他人帮助?
我三叔是村医,有点医术,头疼感冒发烧都能治,半夜谁家老人孩子有个急症,三叔也是随叫随到。
本来这是一份职业,也是全家谋生的饭碗,三婶过于精明,把人情揉到里面去,总觉得用到三叔就是天大的人情了,以至于觉得全村人都欠她一个人情。
她一直认为,她在村里很有面子很有地位,你们都欠我们家人情啊?精明的算盘打得山响,几十年下来习惯成自然。
三叔不在了,操办儿子婚事还是按照固有的思维去做,所以闹出了笑话。
三婶大病一场,赔了好几万块钱不说,村里人人皆知,笑话一样的被说。
最主要的是新儿媳妇,还盘算着跟婆婆分礼金呢,这下好了,钱没分到,婆婆住进了医院,那叫一个丧气,三天回门儿都给耽误了,婆媳关系开头就搞砸了,今后还不知道怎么处呢。
人太精明了到底好还是不好呢?
以前的女孩子的初潮要晚一点,那年我15岁读高一,下午上课时肚子很痛,并且感觉有暖暖的东西流出来了,那时我们班上女同学基本都来例假了,我差不多是最后,因为经常听她们私下说例假的感觉,我估计我也例假了。
那时我们的坐的是长凳子,老师怕上课纪律不好就安排男女同桌,我们男女之间是不说话的。那天放学时我不敢立即起身回家,而是等同学都差不多走完了我才离开教室,我知道我裤子弄脏了我要尽快回家换衣服。
刚走出教室隔壁班一女同学发现我裤子脏了,那天刚下雨了地上很多稀泥巴,那同学赶紧抓起来一把稀泥泥在我的弄脏的裤子上,她左右看看,说,行了,看不见了,你快回去吧!
我正准备低头回家,突然发现我文具盒还在教室,我赶紧回教室拿文具盒。
尴尬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我离开教室后和我同座的男同学发现了我凳子上血迹然后叫了几个男同学,同桌男生举着长凳其他男生正脑袋凑在一起端详!
是,真的是在端详!
男生看见我进教室也都慌了不知道往哪里逃,我呢,也是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教室的。
第二天一早上学,我那同桌没来学校,下午男生妈妈来学校请假说他昨天放晚学抄近路回家把腿给纽伤了,据说是跨过一条沟时崴了脚。
一个星期后同桌一瘸一拐地来到学校,他向老师申请换到后门那里的座位,说是方便他进出。
高二有天晚自习结束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扭头一看是那个男生,他递给我一个纸袋就默默地离开了。
我走到亮光下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有一条粉色的丝巾,还有一个纸条,我将东西藏到书包里回家后关起门看了一遍又一遍。
信中他狠狠地忏悔了他的过去,
男生女生的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来我们成为了互相的初恋。
也许就是那长凳上的一抹血迹迸发了青春的萌动,也许是那端详长凳被我发现的尴尬高光时刻加快了荷尔蒙的分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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