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手术
那年是2017年秋季，我还在上大学，因为不得不的原因
我一个人去上海的某家医院做了一个手术，钱是从生活费里省下来的
没有向家里要，因为家里是农村的，经济条件也不怎么好，在上海读书消费也高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回答的话，也可以翻翻我别的文章，可以看到我过去的故事
我早上七点就从郊区的学校出发，历经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转地铁，才到医院
那天还下着小雨，医院的人不是很多，因为预约过，没多久就轮到我了
护士小姐姐很年轻，很好看，很温柔，类似这样漂亮的小姐姐，我只能当她们的舔狗
不知道从哪天发誓，我不当任何女生的舔狗，因为当舔狗太累了，所以我至今单身
护士小姐姐帮我做完术前准备，我就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床上
我眼睛只能看到天花板，和一块遮挡布。天花板的灯刚看有些刺眼，但过一会就适应了
因为医生给我的是局部麻醉，我是醒着的，医生在遮挡布的后面忙忙碌碌，而我又看不到
更不能动，只能听到医生们的嘀咕和手术刀挥舞碰撞的声音，所以手术那段时间很无聊
麻醉的部分是没有任何感觉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完成了。医生嘱咐我一个月内不能洗澡，每周来换一次药
我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坐地铁回去了
但是还没到学校宿舍，麻药就失效了，伤口处疼痛难忍
疼的我快要站不住了，我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要座位
我还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蹲下来又挤压到伤口处更疼，所以我只能强忍剧痛
也没有人陪我聊天，更没有了解我此时的痛苦，何况我也不知道我能告诉谁
做完手术的第一天晚上，真的很难睡着，因为太痛了，一阵一阵的
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多久又要上厕所了。又醒了，很痛苦
不过还好，第二天第三天就没第一天那么疼，但夜里还是经常疼醒
醒了我就去上个洗手间，看着窗外的路灯和空无一人的马路冷静一会儿。
没那么疼了就上床睡觉
我也没有告诉我的室友我做了手术，他们每天只忙着打游戏
过了一周，该去换药了，我还得坐两个多小时的地铁到市区去
这次换药的护士，不是上一次给我做术前准备的那一个，这次我根本没有看到她
后来换药的几次我还是没见到她。不知道是离职了，还是调到别的部门了
换药的时候要把纱布撕掉，我疼的流出了几滴眼泪，但护士却毫不知情，嘴里只强调
“你忍一下，马上好了”
每次换完药就会比换药之前疼，但还好是每周或者每天递减的。
比如第一次换完药比第二次疼，第二次换完药比第三次疼。
每次换完药的第一天比第二天疼，第二天比第三天疼
在这做完手术到伤口痊愈的一个月期间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做了手术，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体不舒服
伤口很疼，会影响我做很多事，但还是每天照常生活，穷人家的孩子嘛
一个月后，纱布终于可以取下来了，我很迫不及待
但还是要慢一些，因为时间长纱布都粘到皮肤上了
慢慢取下纱布之后，发现身体的某个部位少了一些东西
但我很开心，因为我做的手术是：包皮环切术
这段时间，我忍受了孤独。孤独真的是痛苦的。
人生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那些还未来的及言明爱意；对方却已离去
人生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你我在机场，等一艘用不可能的船只
“子柒”两个大大的字书写的很卡通
少女举着那个大大的接机牌，安静的坐着
明亮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激动
安全出口的那边人群走出来的时候
少女便兴奋的跳跳脚，样子有些呆萌
人群中的年轻人远远的向她挥挥手
然后，两个人都笑的一脸认真
·
看上去有些腼腆的男孩子叫子柒
三天前，是她的男朋友
现在，当然算是她的前男友咯
只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找下一任男友了
因为，她中“大奖”了
·
那天晚上，爸爸走进她的房间
犹豫了下，把病单轻轻放在她的桌子上
那时，她心里正盘算着一月后老爸的生日礼物送什么
她准备拿起来的时候，爸爸用手压了压
爸爸躲闪的目光里，她便明白了一切
“嗨，老爸……宝贝女儿一直都在的”
爸爸出去时，她在后面这样开心的叫了一声
爸爸身子动了一下，不忍回头
·
那天很晚的时候，她给子柒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分手吧，别问为什么”
她一直在忐忑的等答案
她怕子柒答应，更怕子柒不答应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打来电话
“我计划了一些事情，接下来你可能会有些忙……”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他就坐飞机赶过来
她特意制作了一个很卡通的接机牌去接机
开开心心，看上去显得没心没肺
子柒递给她一个很精致的小本子
那上面全是一些计划，更像是一个个愿望
“嗨，前男友，你都知道了？”
她小声的问，子柒腼腆的笑笑说
“爸爸告诉我的”
他用手轻轻的拍拍她的头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子柒带她去吃她想了好久的好吃的、玩好玩的
去云南丽江、四川成都、杭州、三亚、敦煌……
他们的行程紧凑而充实
像是在做一项项任务
·
去过哪些地方、做过哪些事情
子柒会用笔在小本本上一件件勾掉
爸爸没有去，只是每天少不了几十个电话
有时候是她汇报行程、有时候是子柒
她感觉爸爸唠叨的有些可爱
小本子上的地方走过了一大半的时候
她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并急转直下
他俩知道，那个小本子上的地方大概是走不完了
·
入重症病房的前一天
她让子柒陪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只是在那里坐了半天，然后就回来了
问时，她只是温柔的笑笑
应该是偷偷看了眼某个人吧
子柒猜测，大概是她很多年都没见的妈妈
“我走以后，他就没有小棉袄了，可怜的老爸”
她走的前一天晚上不肯睡觉
子柒给她拉好被子时，听见她小声的说
那时候，半月未合眼的爸爸
正爬在她的手边，沉沉睡去
·
“嗨，前男友……”
早晨，她醒来想喝水
他摇了一下，水壶空了
他拎着水壶小跑出门时
她在床上轻轻的喊了一声
他回头，两人相视一笑，一脸认真
·
他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安静的站了好多人
他站在门口，张了张嘴，没敢进去
水壶轻轻放在了门口
转身离开……
在走廊的另一头，他靠墙坐了下来
窗外，阳光很好
他，好累
他在想，如果他不去打水
她会不会很认真的与自己道别
·
一月后，他带着那个小本子
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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